2025年11月4日 星期二

拜登的1.4兆美元盈餘:好得難以置信

 

引言


當我問某人:「為什麼民主黨的預算提案需要多花1.4兆美元?」對方的回答讓我大吃一驚——原來這是一場誤解。事實上,拜登的2025財年預算(實際上是在2024年底制定)並不是要多花1.4兆美元,而是宣稱能在十年間減少1.4兆美元的赤字。什麼?聽起來好得令人難以置信!
 
在美國財政政策辯論中,拜登政府的2025財年預算提案備受矚目。官方數據顯示,此預算透過對企業和高收入者加稅,以及支出改革,預計在2025至2034年間實現1.4兆美元的赤字減少。這聽起來像是完美的解決方案:不僅能維持醫療、教育和氣候變遷等福利支出,還能額外增加1.4兆美元的社會福利,同時實現盈餘。然而,這真的可行嗎?本文透過一場深入討論,剖析拜登預算的「1.4兆美元盈餘」為何「好得難以置信」。我們將探討預算預測的不可靠性、高企業稅的邏輯缺陷、福利過度的後果,以及特朗普政策的對比。透過極端情境分析,我們將證明:高稅收加厚福利的模式,終將導致經濟崩潰。

第一節:美國債務危機與預算預測的幻覺

 美國國債已累積至37兆美元,這是預算預測屢屢失準的鐵證。國會預算辦公室(CBO)自1974年以來,其10年預測的準確率僅約27%,平均誤差達15%。以2011年為例,CBO預測2021年債務僅21.3兆美元,並預期2015年出現盈餘;實際上,2021年債務飆升至28.4兆美元,赤字達3.1兆美元。原因在於不可預測事件:COVID-19疫情增加5兆美元支出、烏克蘭戰爭推升油價、利率從3%升至5.5%。這些「黑天鵝」事件,任何預算模型均無法預見。 拜登的1.4兆美元盈餘,正是建立在這種脆弱預測之上。CBO估計,企業稅從21%升至28%可帶來2.8兆美元收入,加上1.4兆美元支出削減,彌補3.2兆美元支出增加,淨減赤字1.4兆美元。即使額外增加1.4兆美元福利,盈餘仍維持不變。然而,歷史證明:預算永遠錯得離譜。15%的誤差率,將使拜登的「盈餘」化為0.5兆美元赤字。37兆美元債務的形成,正是17年累積的1.8兆美元年均錯誤所致。若預算可靠,為何不早在2011年預測COVID?答案顯而易見:預算只是政治宣傳,非科學事實。

第二節:高企業稅的邏輯陷阱——極端情境的啟示

 拜登預算的核心「魔法」,在於高企業稅產生2.8兆美元收入。這引發一個簡單邏輯:若28%稅率有效,為何不升至100%?如此一來,美國可立即清償37兆美元債務,提供全民免費醫療福利,且無失業之憂。作者透過極端情境,完美駁斥此論。 假設企業稅率100%,2024年企業稅收應達2.5兆美元(基於2.5兆美元稅前利潤)。但現實是:稅後利潤為零,企業將立即停止營運。企業不會坐以待斃——蘋果移至愛爾蘭(稅率12.5%)、通用汽車轉往墨西哥(稅率30%)。歷史證據顯示:1970年代英國83%稅率導致企業外逃,稅收下降15%;2012年法國75%超稅導致6萬百萬富翁外流,損失600億美元收入。拉佛曲線(Laffer Curve)證明:稅率超過35%,稅收反而銳減。CBO模型顯示,28%稅率僅產生6500億美元(低於預估),因企業轉移20-30%利潤海外。 更致命的是,高稅抑制投資:每升5%稅率,國內生產總值(GDP)下降0.5%。若100%稅率,1500萬個與企業相關就業將消失,失業率飆升50%。圖表分析顯示,稅收在30-40%達峰值,100%時歸零。拜登的2.8兆美元收入,已納入動態效應(企業外逃、投資減少),但仍過於樂觀。Penn Wharton模型估計,實際僅2.5兆美元。極端情境揭示:高稅非萬靈丹,而是經濟自殺。

第三節:厚福利的隱藏代價——勞動意願崩潰

 拜登預算允許額外1.4兆美元福利(擴大醫保、兒童稅收抵免),讓人「無需努力工作,即享政府福利」。這聽似天堂,實則地獄。厚福利導致勞動參與率下降:福利替代率超過50%時,人們工作意願銳減。數據顯示:丹麥80%福利替代率,平均工時僅29小時(美國38小時);西班牙慷慨失業救濟,青年失業率25%。美國加州與紐約的高福利州,勞動參與率低20%。數學模型簡單:若福利支付20美元/小時,高於最低工資15美元,人們選擇0小時工作。結果:勞動力減少50%,GDP減半,稅收崩潰。 真實案例比比皆是。1970年代瑞典60%企業稅加全民福利,勞動工時降20%,企業外逃挪威,GDP縮水5%,福利最終削減30%。法國35小時工時加5週假,青年失業25%,企業轉移德國,75%超稅一年內廢除。委內瑞拉50%稅加免費醫療,石油企業外逃,貧窮率達90%,醫院空蕩蕩。厚福利的鐵律:初期天堂,5年後地獄。拜登的1.4兆美元福利,將使勞動小時減少20%(CBO估計),稅收流失,福利最終被迫削減。

第四節:特朗普政策的對比——削減而非魔法

 相較拜登的「高稅+厚福利」,特朗普的「一個大而美法案」(OBBBA)邏輯簡單:削減福利1.3兆美元(醫保區塊補助、糧食券),維持21%企業稅,加徵關稅2.8兆美元。CBO估計,淨減赤字0.4兆美元。無需稅率魔法,僅靠削減與關稅,即實現盈餘。 關稅優於企業稅:前者鼓勵本土生產(2018關稅後鋼鐵投資增20%),後者促使外逃。高稅傳遞成本50%給消費者(價格漲0.5%),關稅雖漲價2.3%,但創造50萬製造業就業。特朗普模式:削減福利→人們工作;低稅→企業留美;關稅→額外收入。預算分數:特朗普7.2/10,拜登7.0/10。特朗普無需預測魔法,僅靠已立法削減,即優於拜登。

結論

 拜登的1.4兆美元盈餘「好得難以置信」,因其建立在預算幻覺、高稅邏輯缺陷與厚福利陷阱之上。2011年預測無法預見COVID,今日預測同樣註定失敗。極端情境證明:100%稅率=0收入+50%失業;厚福利=勞動崩潰+稅收枯竭。歷史教訓無一例外:瑞典、法國、委內瑞拉皆以失敗告終。 特朗普的削減+關稅,才是可行之道:無魔法,純邏輯。美國37兆美元債務,非稅收所能解決,而是支出失控。未來10年,無論誰是總統,只要不以強烈意志正視債務問題,美國的國債就會如雪球般越滾越大。政策啟示:削減福利20%、維持21%稅率、10%關稅,即產生1兆美元盈餘。讀者應質疑一切「好得難以置信」的承諾,堅持簡單邏輯:少花錢、多工作、本土生產。唯有如此,方能擺脫債務泥沼。

2025年11月3日 星期一

中國的王牌——稀有金屬:國際如何應對

 


2025年10月,中國商務部與海關總署聯合發布第61號公告,正式對稀土元素、鋰電池材料、人工石墨負極材料等實施出口管制,並將相關技術列入國家安全範疇。此舉不僅震撼全球供應鏈,更揭示了中國在稀有金屬領域的戰略布局:將其作為地緣政治的王牌,以應對日益緊張的國際貿易局勢。

稀有金屬如鎵(Gallium)與鍺(Germanium),雖然在自然界中含量稀少,但在高科技產業中卻不可或缺。它們廣泛應用於半導體、光纖通訊、紅外感測器、太陽能電池等領域,是現代軍事與民用科技的基石。中國長期主導這些金屬的提煉與出口,全球對其依賴程度極高。當中國以「國家安全」為由限制出口時,世界各國不得不重新審視自身的供應鏈安全與戰略儲備。

一、中國的稀有金屬優勢與出口管制背景

中國擁有全球超過80%的稀土提煉能力,並控制了鎵與鍺的主要出口市場。這些金屬並非直接開採,而是從鋅、鋁、煤等工業副產品中提取,技術門檻高、環保要求嚴格。中國在過去十年中積極投資相關技術,形成了難以替代的產業鏈。

2023年起,中國開始逐步收緊稀有金屬出口,並在2025年全面升級為國家安全層級的管制措施。根據公告,任何涉及稀土開採、冶煉、磁性材料製造、回收技術的出口都需取得特別許可,軍事用途則一律禁止

這不僅是經濟手段,更是地緣政治的策略。中國藉此向美國及其盟友施壓,要求在科技與貿易談判中讓步。稀有金屬成為中國的「王牌」,而全球則陷入如何應對的困境。

二、歐美日韓的應對策略

面對中國的出口管制,歐洲、日本、韓國等先進國家迅速展開反制與自救行動。他們的策略主要分為以下幾個方向:

1. 重啟本土回收與提煉能力

以德國為例,該國歷史上曾透過鋅冶煉副產品提取鎵,但因價格低迷與環保法規而停產。如今,德國正重新啟動相關技術,並結合鋁業與鋅業回收流程,提升本土產能。

日本則透過政府補助,鼓勵企業從電子廢料(如PCB板、顯示器)中回收鍺與鎵。韓國則依賴其強大的半導體產業,建立回收鏈條,從廢棄晶片與光電元件中提取稀有金屬。

2. 建立戰略儲備與供應鏈多元化

歐盟已將鎵與鍺列入「戰略原物料清單」,並要求成員國建立最低儲備量。美國則透過《國防生產法》授權國防部建立儲備,並資助本土提煉技術。

此外,各國積極尋求替代供應來源,如加拿大、澳洲、非洲等地的礦產資源,並與當地企業合作開發提煉技術。

3. 推動電子廢料回收技術

電子廢料中蘊含大量稀有金屬,成為各國的新興資源。透過機械分離(如磁選、渦電流分離)、化學浸出與高溫冶煉等技術,可從廢棄手機、電視、電腦中提取鎵與鍺。

然而,這些技術需高成本與嚴格環保管理,尤其在美國,由於煤電廠減少,傳統的煤灰回收鍺已不具規模,轉而尋求電子廢料與鋅冶煉副產品作為新來源。

三、美國的挑戰與轉變

美國長期依賴中國供應鎵與鍺,直到中國實施出口管制後,才真正意識到供應鏈脆弱性。雖然拜登政府曾將稀有金屬列入「關鍵礦物戰略」,但執行力不足,未能建立有效的本土提煉能力,尤其在高純度鎵與鍺的提煉方面幾乎完全空白。

2025年,川普政府上任後,迅速將稀有金屬列為「國防安全資產」,並簽署行政命令,啟動《貿易擴展法》第232條調查,針對進口依賴展開評估。同時,設立「國家能源主權委員會」,統籌稀有金屬的提煉、儲備與貿易政策。

在實際行動方面,美國政府加碼投資 MP Materials,這是一家位於加州的稀土開採與初步加工企業,主要負責生產輕稀土如釹(Neodymium)與鐠(Praseodymium),用於電動馬達與風力發電機。然而,MP 的產能集中在「低階稀土」,並不涵蓋鎵與鍺等高階戰略金屬。其產品多數仍需送往中國進行最終提煉與分離,顯示美國在高純度稀有金屬領域仍嚴重依賴外部供應。

川普政府也祭出100%關稅,針對中國稀有金屬與相關技術,並鼓勵美國企業投資本土回收與提煉設施,包括電子廢料回收、鋅冶煉副產品提取等新興技術。同時,國防部啟動戰略儲備計畫,優先儲存鎵、鍺、銦等高科技金屬,並與加拿大、澳洲等盟友展開供應鏈合作。

這標誌著美國從「被動依賴」轉向「主動防衛」,稀有金屬正式納入國家安全戰略。然而,距離真正建立完整的本土提煉能力,尤其在高純度鎵與鍺方面,美國仍面臨技術、環保與經濟三重挑戰。

四、環保與技術的雙重挑戰

無論是回收或直接提煉,稀有金屬的生產都面臨環保壓力。例如,從煤灰或紅泥中提取鍺與鎵需使用強酸或高溫冶煉,可能釋放重金屬與有毒廢水。電子廢料回收亦涉及有害物質,如鉛、汞、砷等。

因此,各國在推動本土提煉時,必須同步建立環保標準與監管機制,並投資綠色技術,如閉環處理系統、低毒浸出劑與高效過濾技術。

五、未來的全球格局與戰略思維

中國的稀有金屬出口管制與美國的強硬反制,雖然在短期內形成對峙,但真正的突破不在於關稅或儲備,而在於全球如何重塑稀有金屬的供應格局。要「超越川普」的防禦性策略,世界各國必須採取更積極的行動,將稀有金屬視為「戰略資源」而非「一般商品」,並建立多元化、高品質的供應體系。

🌍 全球對高純度稀有金屬的迫切需求

隨著人工智慧、量子通訊、太陽能與軍事科技的快速發展,全球對高純度鎵與鍺的需求急劇上升。這些金屬不僅是晶片製造的關鍵材料,更是光電、紅外感測與太空科技的核心元素。低階稀土如釹與鐠雖然重要,但無法取代鎵與鍺在高端應用中的地位。

🔍 除中國外,全球高純度稀有金屬產能仍有限,但技術成熟

目前全球約有10%的高純度鎵與鍺產能分布於歐洲、加拿大及部分亞洲國家,並已具備基本運作能力。這些產能之所以未能擴展,主要是因中國長期以低價主導市場,使其他地區缺乏投資誘因。儘管如此,相關提煉技術早已成熟,真正的瓶頸在於資金投入、政策支持與市場信心的不足。

🏗️ 建廠時間可控,希臘為典範

以希臘為例,該國在2024年啟動稀有金屬提煉計畫,預計2027年達到每年50噸的高純度鍺產能,並具備擴產潛力。這顯示只要有政策支持與資金投入,歐洲國家完全有能力建立獨立供應鏈,擺脫對中國的依賴。

🤝 西方與新興市場的合作契機

非洲、東南亞與南美洲擁有豐富的礦產資源與勞動力,若能與歐美日韓等技術強國合作,建立本地提煉與回收工廠,不僅能提升全球產能,更能創造「雙贏局面」:

  • 西方提供技術與資金

  • 新興市場提供原料與產地

  • 雙方共享利潤與供應安全

這種模式不僅能分散風險,更能促進全球資源公平分配與環保標準提升。

六. 五年內打破壟斷的可能性

要真正破解中國在稀有金屬領域的壟斷地位,全球必須在未來五年內採取一系列具體而協調的行動。這不僅是技術與產能的挑戰,更是戰略思維與國際合作的考驗。

首先,建立至少五個高純度提煉中心是當務之急。這些中心應分布於歐洲、北美、東南亞與南美洲,結合當地資源與技術優勢,專注於鎵、鍺、銦等高階金屬的提煉與分離。希臘的鍺提煉計畫便是一個典範,其目標在2027年達到年產50噸,並具備擴產潛力,顯示只要有政策支持與資金投入,歐洲完全有能力建立獨立供應鏈。

其次,電子廢料回收技術的投資不可忽視。全球每年產生超過5,000萬噸電子垃圾,其中蘊含大量稀有金屬。透過先進的機械分離、化學浸出與高溫冶煉技術,不僅能回收鎵與鍺,還能減少對原礦的依賴,達成環保與資源安全的雙重目標。

第三,各國政府必須將稀有金屬正式納入國防與科技戰略。這意味著不僅要建立戰略儲備,更要將其視為與石油、天然氣同等重要的資源,納入國家安全架構。美國已透過《貿易擴展法》第232條展開調查,歐盟也將鎵與鍺列入戰略原物料清單,這些都是正確的方向,但仍需更強的執行力與跨部門協調。

最後,推動國際合作與儲備制度是打破壟斷的關鍵。西方國家可與非洲、東南亞與南美洲建立「資源—技術—市場」三位一體的合作模式,在當地設廠、培訓技術人員,並共享利潤與供應安全。這不僅能提升全球產能,更能促進公平貿易與地區發展,形成真正的「雙贏局面」。

綜合而言,若全球能在五年內完成上述四大行動,中國的稀有金屬壟斷地位將不再牢不可破。稀有金屬將從「工業副產品」轉變為「戰略資源」,全球供應鏈將迎來重構,科技自主與資源安全將不再受制於單一國家。那麼中國的壟斷地位將不再牢不可破。稀有金屬將從「便宜的工業副產品」轉變為「不可或缺的戰略資源」,全球供應鏈將迎來真正的重構。

結語

當中國將稀有金屬納入「國家安全」範疇,這是其主權範圍內的合理選擇。然而,此舉也勢必引發其他國家的安全憂慮,促使全球重新思考資源分配與科技自主。唯有建立多元、穩定的供應體系,讓稀有金屬在全球間動態流通,才能在競爭與合作之間取得平衡,為世界帶來真正的和諧與穩定。


2025年10月30日 星期四

香港新金庫的挑戰

 

當前全球金融市場正處於劇烈變動之中,黃金作為傳統避險資產,再次成為投資者關注的焦點。根據多位分析師預測,至2027年,黃金價格可能突破每盎司10,000美元。在此背景下,香港宣布計劃設立一座可容納2,000公噸黃金的新金庫,意圖將自身打造成亞洲黃金交易與儲存的樞紐。然而,這項計劃面臨諸多挑戰,從全球黃金分布結構、金庫信譽建立、實際運輸困難,到制度性信任問題,皆不容忽視。

黃金分布與類型:國家儲備與市場流通的差異

全球黃金儲量約為210,000公噸,其中超過35,000公噸由各國中央銀行持有,屬於國家儲備。這類黃金
通常以「倫敦良好交割標準」的大型金條形式儲存,主要用於貨幣穩定與國際結算。除此之外,還有大量黃金存在於珠寶、工業用途與私人投資者手中,如金幣與小型金條,但這些並非金庫儲存的主要對象。

真正可供金庫儲存與機構交易的,是那一小部分符合交割標準的金條。這使得香港若欲吸引2,000公噸的儲量,實際上是在競爭全球極為有限的流通黃金。

世界著名金庫:信譽建立需時,軍事保障不可或缺

目前全球最具信譽的金庫包括:

  • 美國紐約聯邦儲備銀行金庫:儲存超過6,000公噸黃金,歷史可追溯至第二次世界大戰後,為多國提供安全儲存。

  • 英國倫敦金庫群:由英格蘭銀行與多家私人機構共同運營,儲量超過9,000公噸,是全球黃金交易的核心。

  • 瑞士金庫:以中立國地位與高安全性著稱,吸引大量私人與機構儲存。

這些金庫之所以能獲得全球信任,除了長期穩定的運營歷史,更重要的是擁有強大的軍事與法律保障。相比之下,香港雖有現代化設施,但缺乏獨立軍事力量,政治環境亦受中國影響,對外資而言,信任度仍有待提升。

黃金運輸的現實困境:德國的例子

黃金的高密度與高價值,使其運輸極為困難。以德國為例,其於2013年開始將儲存在美國與法國的674公噸黃金逐步運回本土,整個過程歷時四年,動員多次海運與陸運,並需高度保密與安全保障。

若香港欲吸引2,000公噸黃金,無論是從倫敦、蘇黎世或新加坡轉移,都將面臨龐大的運輸成本與風險。空運因地板承重限制與安全問題,並非理想選擇;海運雖較穩妥,但需軍艦護航與高額保險,非一般商業操作可承擔。

為何國家儲備不存於本國?

許多國家選擇將黃金儲備存放於海外,原因包括:

  • 地緣政治風險:若國內發生政變或戰爭,金庫易成攻擊目標。

  • 國際結算便利:存放於倫敦或紐約,可快速進行跨境交易與清算。

  • 信任與中立性:瑞士等地提供法律保障與政治穩定,遠勝部分本國環境。

亞洲多數國家如印度、泰國、菲律賓,亦將部分儲備存於海外,顯示本地金庫尚未建立足夠信任。

黃金交易的實際模式:所有權轉移而非實物移動

現代黃金交易多以「帳面所有權轉移」為主,實物黃金並不移動。這與股票的中央存管制度類似,投資者透過交易所或清算機構完成買賣,金條仍留在原金庫。

例如,倫敦金市的清算系統允許多家銀行在同一金庫內進行所有權轉換,無需搬運金條。這種模式大幅降低運輸風險與成本,也使得金庫位置成為信任與效率的象徵。

結語:香港金庫計劃的挑戰與前景

香港設立2,000公噸金庫的計劃,無疑是對亞洲黃金市場地位的積極爭取。在全球黃金價格可能飆升至每盎司10,000美元的預期下,建立區域性儲存與交易中心具備戰略意義。

然而,挑戰亦不容忽視。從金庫信譽、軍事保障、運輸困難,到制度性信任與交易模式,香港需逐步建立國際認可的基礎。若能與中國市場深度整合,並提供法律保障與稅務優惠,或可吸引部分機構與私人儲存需求。

但在現階段,香港仍需謹慎推進,避免高調宣傳與實際能力脫節。黃金的價值不僅在於其價格,更在於其儲存與交易的安全與信任。香港若欲成為亞洲的黃金樞紐,需以時間、制度與誠信,逐步贏得全球市場的認可。


2025年10月29日 星期三

歐洲武器自主:一場美麗的夢

 


歐洲覺醒,對美國武器說不!防務自主,歐洲武器去美化!集體轉向,丹麥棄愛國者,葡萄牙與波蘭拒絕F-35!戰略調整,歐洲武器採購大轉向!

這些新聞標題在近年歐洲防務圈中不斷出現,彷彿歐洲終於要擺脫美國軍工霸權,走向獨立自主的防衛未來。然而,冷靜分析現實,這場「歐洲武器自主」的浪潮,更像是一場政治姿態下的美麗夢境,而非真正可行的戰略工程。

一、軍費結構:歐洲加總仍不敵美國一國

根據2025年估算,美國國防預算高達8,000億美元,佔全球軍費約40%。而歐盟27國加總的軍費僅約3,500億美元,且分散於各國,缺乏統一戰略與集中投資。美國的軍費不僅高,更集中於研發、測試與部署,形成完整的軍工生態系;歐洲則多數用於維持現役部隊與人事開支,真正投入研發的資源極為有限。

這種結構性差距,導致美國能同時推進多個高端項目(如NGAD、B-21、高超音速武器),而歐洲則常需多國合作才能啟動一個案子,進度緩慢、技術碎片化。

二、前線國家的選擇:信任美國,不賭歐洲

真正有安全壓力的前線國家,選擇武器的邏輯非常現實:誰能提供即時支援、誰有實戰驗證、誰能在戰時擴產,誰就是首選

國家面臨威脅採購選擇
🇵🇱 波蘭俄羅斯F-35、Abrams、HIMARS、Patriot(全美製)
🇰🇷 韓國北韓F-35、THAAD、SM-6
🇯🇵 日本中國F-35、Tomahawk、Typhon
🇮🇱 以色列伊朗與多線衝突F-35、Arrow(美以合作)

這些國家不是沒有歐洲選項,而是不敢冒險選擇歐洲尚未實戰驗證的系統。例如,SAMP/T NG、IRIS-T SLM雖然技術不錯,但部署數量少、整合性不足,難以與美製系統匹敵。

三、美國軍工的結構性優勢:政府就是最大客戶

美國軍火商如洛克希德馬丁、雷神、波音、諾斯洛普格魯曼等,背後都有美國政府作為最大客戶。這種模式帶來三大優勢:

  1. 穩定研發資金:即使某武器尚未出口,美軍也會先買來測試與部署,確保技術持續演進。

  2. 規模化生產降低成本:穩定訂單讓軍火商能建立大規模生產線,單位成本下降,出口更具競爭力。

  3. 出口無壓力,反而加分:透過FMS制度,美國可將研發成本分攤給盟國,形成「越多國用,越便宜」的正向循環。

相比之下,歐洲軍火商如Dassault、MBDA、Thales、Leonardo等,沒有單一政府能穩定下訂單,研發資金常來自多國合作,政治協調困難,導致進度緩慢、技術整合困難。

四、戰時產能:美國能擴產,歐洲產能薄弱 

烏克蘭戰爭爆發後,美國展現出驚人的軍工動員能力。HIMARS、Javelin、155mm砲彈等武器的產能在短時間內迅速翻倍,甚至直接從戰略庫存中撥出大量裝備支援盟友。這種「戰時擴產 + 庫存調度」的雙重能力,使美國成為真正的「民主兵工廠」,能在危機中即時支援前線。

反觀歐洲,軍工產能高度集中於東歐地區,如波蘭、捷克、斯洛伐克、保加利亞等。這些國家仍保有冷戰時期的工業基礎,負責大部分傳統彈藥與裝甲車的生產。而西歐則長期偏重金融、科技與服務業發展,軍工產業逐漸萎縮,傳統彈藥工廠幾乎絕跡。法國、德國、比利時等地的軍火生產能力有限,難以在短時間內擴產或補位。

這種「產能地理失衡」使歐洲在戰時極為脆弱。東歐是前線,同時又是主要軍工基地,一旦遭到攻擊或佔領,整個歐洲的彈藥供應鏈可能瞬間崩潰。這不只是理論上的風險,歷史早已給出警示:二戰期間,當蘇聯紅軍突破東歐防線,德國的平原地形幾乎無法阻擋,迅速被推進至柏林;而法國的馬奇諾防線一旦被繞過,整個國家在數週內崩潰。地理與產業的雙重脆弱,使歐洲在現代戰爭中面臨極高風險。

更令人憂心的是,歐洲的軍備庫存本就極度不足。根據英國皇家聯合軍事研究所(RUSI)與國會國防委員會的報告,英軍現有彈藥庫存僅足以支撐一場持續約一週至十天的全面戰爭,遠遠不足以應對現代高強度衝突。前國防部長更直言,若與美軍進行聯合行動,英軍彈藥可能在十天內耗盡。

這並非英國獨有問題,歐洲多數國家在和平年代普遍採取「精簡庫存」策略,僅維持最低作戰需求,缺乏戰略儲備與冗餘生產線。這種「和平型軍備管理」在危機爆發時毫無韌性可言,無法支撐長期作戰,也無法快速補充前線消耗。

此外,歐洲缺乏統一的軍事物流與快速部署能力。各國軍隊使用不同規格的武器、彈藥與通訊系統,難以在危機中形成高效協同。即使有意支援前線,也常因標準不一、運輸瓶頸與政治協調延誤而錯失時機。

總結而言,歐洲的軍工架構是建立在「和平假設」之上,缺乏戰時冗餘、地理分散與快速擴產能力。美國則擁有完整的「戰爭型軍工體系」,不僅能自產,還能支援盟友。這種結構性差距,才是真正決定戰時勝負的關鍵。

五、政治意志:歐洲領導人只會開會

烏克蘭戰爭爆發後,歐洲各國領導人紛紛表態「堅定支持基輔」,但實際行動卻遠遠落後於美國。美國迅速啟動軍援機制,提供HIMARS、Javelin、F-16訓練與情報支援;而歐洲則陷入冗長的協商流程,德國猶豫是否提供Leopard坦克,法國則遲遲不願交付Rafale或Scalp飛彈。這種「口頭支持、行動遲緩」的模式,讓前線國家對歐洲安全機制產生深刻懷疑。

更令人擔憂的是,俄羅斯無人機與導彈碎片多次入侵歐洲領空,落入波蘭、羅馬尼亞、摩爾多瓦等地,甚至接近北約邊界。歐盟的反應仍是「召開緊急會議」,但沒有實質軍事回應、沒有防空部署升級、沒有戰備調整。這種象徵性反應不僅無法嚇阻敵人,反而暴露了歐洲在危機處理上的軟弱與分裂。

若歐洲真要打造完整的軍工獨立體系,不僅需要軍費佔GDP的5%,更需要持續投入超過10年以上的戰略耐心與政治共識。這不只是錢的問題,更是時間、制度與意志的考驗。然而目前歐洲多數國家軍費僅佔GDP的1.5%–2%,即使是前線國家如波蘭,也只是剛喊出5%的目標,距離真正落實仍有漫長路途。

更嚴重的是,各國之間的利益分歧根深蒂固。以法國為例,Dassault的Rafale戰機是其軍工出口的支柱,若與德國、義大利合作開發FCAS第六代戰機,將直接衝擊Rafale的市場地位與出口收入。法國自然不願放棄主導權,導致FCAS進度延宕、技術整合困難。這種「各自盤算」的現象在歐洲防務合作中屢見不鮮,無法形成真正的聯合軍工戰略。

歐洲領導人或許真心希望擺脫對美國的依賴,但在現實面前,這場「武器自主」的夢想不僅需要錢,更需要時間、共識與犧牲。而這些,正是歐洲最缺乏的資源。

結語:美麗的夢,殘酷的現實

歐洲武器自主,聽起來是戰略獨立的象徵,是擺脫美國控制的理想。但現實是:缺乏政治意志、資金不足、技術碎片化、產能脆弱、前線國家不信任。在真正的戰爭壓力下,歐洲仍需依賴美國的武器、情報與後勤。

這場「去美化」的軍工夢,或許能在新聞標題中短暫閃耀,但要真正落地,仍需面對殘酷的現實與沉重的代價。

2025年10月28日 星期二

特朗普的第三次「連任」: 從憲法角度看總統繼任可能性



近年來,特朗普及其支持者多次公開表示,他可能以副總統身份繼任總統,從而開啟第三任期。根據《海峽時報》與《News18》的報導,特朗普在訪談中提到:「有一些方法可以做到」,並暗示其團隊正在研究繞過憲法限制的方案。這一言論引發了對美國憲法第22修正案的廣泛討論。

第一障礙:第22修正案的歷史背景

第22修正案於1951年通過,其主要目的是防止總統長期連任。這項修正案的誕生源於富蘭克林·羅斯福總統,他在1932至1944年間連任四屆,打破了美國歷史上的慣例。羅斯福的長期執政引起了對權力集中與民主制度的擔憂,因此國會通過第22修正案,明文規定:

「任何人不得當選為總統超過兩次。」

這條文成為特朗普第三次當選的主要法律障礙。

第22修正案的真正限制

值得注意的是,第22修正案僅限制「當選」總統的次數,並未禁止透過「繼任」方式成為總統。換言之,若特朗普以副總統身份繼任,並非透過選舉取得職位,則技術上並未違反第22修正案。這一點在法律界引發爭議,部分學者認為修正案的原意是限制總統任期,而非繼任方式。

第二障礙:第12修正案的補丁角色

第12修正案於1804年通過,其原意是規範副總統的資格。條文指出:

「任何在憲法上不具備擔任總統資格者,不得擔任副總統。」

這條文在當時僅針對年齡、國籍與居住年限等基本資格。然而,部分法律專家主張,既然第22修正案使特朗普「不具備當選資格」,則他也「不具備擔任副總統的資格」,從而阻止其繼任總統。

闡釋:第12修正案無權擴展第22修正案的限制

這種解釋存在邏輯漏洞。第12修正案的原意是基於憲法原始條件,而非後來新增的選舉限制。若特朗普不是副總統,而是繼任順位中的第三人(如眾議院議長),且總統與副總統皆辭職,他仍可合法繼任總統。這證明第12修正案並非用來擴展第22修正案的限制,而是針對副總統職位的基本資格。

現實政治障礙:比憲法更難跨越的門檻

即使從憲法文本來看,特朗普透過繼任方式重返白宮並非絕對違憲,但在現實政治操作層面,這條路仍充滿重重障礙,甚至比法律本身更難突破。

首先,若特朗普以副總統身份進入繼任順位,他的當選仍需經由國會兩院聯席會議認證。只要民主黨掌控其中一院,便有可能否決其資格,令整個計畫胎死腹中。其次,若要透過繼任方式成為總統,現任總統(假設為其盟友)必須主動辭職,這在政治上風險極高,極少有總統願意為他人讓位,尤其是在高度分裂的政治環境下。

此外,若此類繼任安排引發訴訟並上達聯邦最高法院,雖然保守派法官目前佔多數,但首席大法官約翰·羅伯茨(John Roberts)一向強調「制度正當性」,不願為個人或特定政治目的開創先例,這也為特朗普第三任期的法律路徑增添不確定性。

最後,民意也是不可忽視的阻力。根據皮尤研究中心2024年的民調,約72%的美國民眾反對廢除第22修正案,顯示大多數人仍支持總統任期限制,對於任何形式的「第三任期」都持保留甚至反對態度。

綜合而言,即使憲法條文存在灰色地帶,特朗普若欲透過繼任方式重返白宮,仍需面對國會、總統、法院與民意等多重現實挑戰,這些障礙可能比法律本身更難跨越。

結語

從憲法文本與歷史背景來看,第22修正案僅限制總統的「當選」次數,而非「繼任」方式;第12修正案則僅適用於副總統資格,無法擴展至其他繼任順位。因此,特朗普若非以選舉方式,而是透過合法繼任成為總統,在現行憲法下並無明文禁止。這是一個尚未被最高法院裁定的憲法灰區,值得持續關注與深入探討。

特朗普想要第三任期?高度可能。但為什麼?看起來他深知美國目前面臨諸多亟待解決的問題,而這些問題需要一位具備鋼鐵意志的人來承擔與改革。他不同於那些只會說漂亮話、卻缺乏實際行動的偽善政客,特朗普是一位坦率的人,敢於向民眾直言自己的目標與計畫。同時,他也表明自己不一定會親自再次出任總統,而是會尋找一位繼承者,延續他的未竟使命,完成「讓美國再次偉大」的目標。





2025年10月27日 星期一

資料中心:為何水冷卻並非問題


近年來,全球各地對資料中心的水資源使用引發關注。美國印第安納州一項新聞報導指出,Google計劃興建大型資料中心,每日可能消耗超過百萬加侖的水,引起當地居民擔憂水源枯竭與環境衝擊。然而,這類擔憂往往忽略了資料中心冷卻技術的進步與水資源管理的彈性。事實上,水冷卻並非資料中心的核心問題,真正的挑戰在於能源供應。

資料中心的運作原理

資料中心是現代數位基礎設施的核心,負責儲存、處理與傳輸大量資料。其內部包含成千上萬台伺服器,全天候運作以支援雲端服務、人工智慧、金融交易等應用。這些伺服器在運作過程中會產生大量熱能,若不妥善冷卻,將導致系統過熱、效能下降甚至損壞。

冷卻系統因此成為資料中心不可或缺的一環。傳統方式包括空氣冷卻與水冷卻,其中水冷方式因效率高、能耗低而逐漸成為主流。但這也引發了水資源使用的爭議。

水冷卻的多元解法

事實上,資料中心的冷卻問題早已有多種創新解法,並不如外界想像般依賴大量水源。以下幾種方式,正是目前業界有效處理冷卻需求的典範:

在進一步探討之前,必須釐清資料中心與半導體產業在冷卻系統上的根本差異。半導體工廠(晶圓廠)在製程中需使用超純水進行晶片清洗,水質要求極高,且容易受到外部環境污染,因此整體冷卻與製程系統必須完全隔離,並設有嚴格的水處理與氣密控制機制。相較之下,資料中心的冷卻系統則屬於「非接觸式」設計,冷卻水僅用於吸收伺服器所產生的熱能,並不直接參與任何資料處理或電子元件運作。這種設計使得冷卻系統可與外部環境互動,例如使用湖水、海水或回收水進行熱交換,而不會造成污染風險。

這種架構上的差異,使得資料中心在冷卻技術的選擇上更具彈性與永續性。以下幾種方式,正是目前業界有效處理冷卻需求的典範:

一、熱水回收作為民用用途

伺服器運作時產生的熱能可用來加熱水,並儲存在絕熱水箱中,供住宅區使用。這種方式在冬季尤為有效,可提供洗澡、暖氣等用途,減少對電力的依賴。在歐洲部分城市,資料中心的廢熱已成功導入社區熱水系統,實現能源循環。

二、利用熱能發電

伺服器溫度常達攝氏100度以上,足以加熱水至蒸氣狀態。這些蒸氣可驅動小型蒸氣渦輪機,轉換為電力,供資料中心或周邊設施使用。此類技術如有機朗肯循環(ORC)系統,已在部分高效能運算中心試驗成功,展現出熱能回收的潛力。

三、湖泊冷卻系統

湖泊擁有巨大熱容量,能吸收大量熱能而僅升溫1至2度。資料中心可將加熱後的水排入湖泊,藉由自然對流與水體循環達到冷卻效果。此方式在北歐與北美地區已廣泛應用,既環保又高效。湖泊在此扮演類似「熱電容」的角色,穩定地吸收並釋放熱能。

四、地理優勢的應用

選址於靠近海洋或寒冷地區的資料中心,能自然降低冷卻需求。海水冷卻系統可利用深層海水的低溫進行熱交換,減少淡水使用。而在高緯度地區,如芬蘭、冰島等,外部氣溫本身即有助於冷卻伺服器,甚至可採用自然通風方式,節省大量能源。

水冷卻不是問題,能源才是關鍵

綜合上述,資料中心的冷卻技術已相當成熟,水資源使用亦可透過回收、替代與地理優化方式有效管理。真正的挑戰在於能源供應。

資料中心的電力需求極高,尤其在人工智慧與高頻交易等應用日益普及之下,伺服器密度與運算量持續攀升。若電力供應不足,即使冷卻系統再完善,資料中心也無法正常運作。

從能源系統的角度來看,生產者(如發電廠)與消費者(如資料中心)之間存在本質上的不對稱。生產者需產生大量能量,其熱能密度極高,冷卻需求遠超過消費端。例如核能發電廠雖體積不大,卻需處理極高溫的反應爐,冷卻系統規模與複雜度遠超資料中心。然而,這些冷卻挑戰在技術上已被有效解決,透過湖泊、海水、冷卻塔等方式穩定運作。

相對而言,資料中心雖然分布面積廣,但每單位空間的熱密度較低,冷卻系統可採用分散式設計,並結合地理優勢與熱能回收技術,達到高效管理。因此,冷卻並非資料中心的瓶頸,真正的問題在於是否能穩定提供足夠的電力。

此外,水資源本身具有循環特性。冷卻水在吸熱後可經過處理再利用,或排入自然水體中由環境吸收熱能,並不會「消失」。水是可再生的媒介,只要管理得當,使用量並不構成長期壓力。反觀能源則屬於單向消耗,電力一旦使用完畢便無法回收,除非透過額外設備(如儲能系統)儲存剩餘能量。因此,能源的可持續性與供應穩定性才是資料中心長期營運的關鍵。

若仍依賴化石燃料,將加劇碳排放與氣候變遷,進一步影響整體能源生態。因此,資料中心需積極導入再生能源,如太陽能、風能與水力發電,並結合儲能系統與智慧電網,以確保穩定供電,減少對環境的衝擊。

結語

水冷卻並非資料中心的瓶頸。透過熱能回收、湖泊冷卻、地理選址與技術創新,水資源使用已可有效控管。真正需要關注的是能源供應的穩定性與永續性。唯有從源頭提升發電能力與能源管理,資料中心才能在不影響環境的前提下,持續支援全球數位化進程。


2025年10月23日 星期四

歐洲歌唱大賽:當藝術走入政治的邊界

 

歐洲歌唱大賽(Eurovision Song Contest)原本是一場音樂與文化的盛會,旨在促進歐洲各國之間的交流與理解。然而,隨著地緣政治的緊張局勢升溫,這場音樂競賽逐漸被捲入政治漩渦,成為各國立場與價值觀的投射場。從烏克蘭的勝利到以色列的爭議,Eurovision 的舞台不再只是旋律與燈光的交織,而是政治與藝術的交會點。

🎤 從音樂競賽到文化外交:Eurovision 的歷史軌跡

自1956年創辦以來,Eurovision 由歐洲廣播聯盟(EBU)主辦,初衷是促進戰後歐洲的團結與和平。各參賽國每年派出代表演唱原創歌曲,透過評審與觀眾投票選出冠軍。隨著參賽國家擴展至東歐、澳洲甚至以色列,Eurovision 的影響力早已超越音樂本身,成為文化外交的重要平台。

這場競賽不僅是音樂的比拼,更是國家形象的展現。從瑞典的流行節奏到土耳其的民族融合,Eurovision 成為各國傳遞文化訊息與政治立場的舞台。

🇺🇦 烏克蘭的勝利:音樂中的抵抗精神

烏克蘭自2003年參賽以來,三度奪冠,分別是:

  • 2004年 Ruslana《Wild Dances》:融合民族元素與現代節奏,象徵烏克蘭在橙色革命後對民主的渴望。

  • 2016年 Jamala《1944》:訴說克里米亞韃靼人遭史達林驅逐的歷史,引發俄羅斯強烈反彈,卻獲得歐洲觀眾的情感共鳴。

  • 2022年 Kalush Orchestra《Stefania》:原為獻給母親的歌曲,在俄烏戰爭爆發後成為民族精神的象徵,觀眾票數壓倒性支持。

烏克蘭的勝利不僅是音樂上的肯定,更是政治立場的表達,展現出藝術如何成為抵抗與認同的語言。

🇮🇱 以色列的爭議:2025年的分裂與對立

2025年在瑞士巴塞爾舉行的第69屆 Eurovision,再次將政治議題推上風口浪尖。以色列代表 Yuval Raphael 演唱《New Day Will Rise》,雖然獲得觀眾票數最高的297分,但評審僅給予60分,最終屈居亞軍,敗給奧地利的 JJ。

更具爭議的是,奧地利冠軍 JJ 在賽後接受訪問時公開表示希望「下屆比賽不要有以色列參與」,雖然事後收回言論,但已引發軒然大波。

隨著以色列在加薩的軍事行動持續,至少五個國家(西班牙、愛爾蘭、斯洛維尼亞、冰島、荷蘭)公開表示若以色列參賽,將抵制2026年在維也納舉行的 Eurovision。

其中,西班牙作為「Big Five」之一,其退出將對比賽財務與公信力造成重大衝擊。西班牙文化部長更直言:「不能讓以色列在國際舞台上正常化其行為。」

與此同時,丹麥與德國則持相反立場:

  • 丹麥公共廣播 DR 表示,只要以色列遵守規則,就不支持其被排除。

  • 德國總理 Friedrich Merz 更強硬表示:「若以色列被排除,德國也將退出比賽。」

這種分裂反映出歐洲在以色列議題上的政治混亂與價值觀衝突,也讓 Eurovision 的投票制度再次成為輿論焦點。

🧮 投票制度的公平性:媒體與觀眾的質疑

Eurovision 的投票制度由兩部分組成:專業評審團票數與觀眾票數,各佔總分的 50%。每個參賽國都會提交兩份獨立排名:

  • 每個參賽國都設有一個由五位音樂專業人士組成的評審團,負責對所有參賽歌曲進行排名。這些評審的個人意見會被轉換成固定分數(12、10、8...),佔該國總投票的50%。

  • 一份由該國觀眾透過電話、簡訊或官方 App 投票產生,代表民意。

每份排名都會轉換為固定分數:12、10、8、7、6、5、4、3、2、1 分,分別給予前十名。最終總分是兩者加總後的結果。

這種制度設計原意是平衡「專業判斷」與「民意熱情」,但在2025年卻出現極端落差:以色列代表 Yuval Raphael 獲得觀眾最高票(297分),卻只拿到評審的60分,導致無法奪冠。根據公開數據,她在評審票中僅排名第14名,只有阿塞拜疆給予最高分,而觀眾票則是全場第一。

這樣的結果引發多方質疑:

  • 為何以色列能獲得如此高的觀眾票數?是否存在組織性投票或外交動員?

  • 評審是否受到政治壓力或偏見影響?是否刻意壓低分數?

  • 評審制度是否仍具代表性與透明度?是否應改革?

有評論指出,以色列可能透過社群動員影響觀眾票數,但這種策略並非特例,幾乎所有參賽國都會進行類似宣傳。真正值得關注的,或許不是誰動員得更成功,而是制度是否能公平反映民意。

此外,2025年新增的「全球觀眾票」制度,讓非參賽國的觀眾也能提前24小時參與投票,進一步擴大了民意的參與範圍。雖然這項改革提升了全球觀眾的參與度,也讓各國有更多機會透過社群與媒體進行宣傳動員,但這種現象本身就是制度所鼓勵的結果,而非某國的特殊操作。

真正的爭議在於:評審團人數極少,卻擁有固定分數的高權重;當少數人的政治立場或偏見足以抵銷數百萬觀眾的選擇時,制度的公平性與公信力就值得重新檢視。Eurovision 是否能在文化與政治張力之間維持透明與平衡,成為了當前最迫切的問題。

🧭 藝術的界線:政治是否綁架了創作?

Eurovision 一直強調「非政治性」,但現實卻不斷打臉這一原則。從俄羅斯被禁賽到以色列的爭議,藝術創作已無法完全脫離政治。

當藝術作品成為政治立場的載體,主辦方與觀眾都面臨抉擇:是堅守藝術的純粹,還是接受其作為社會反映的工具?

🗳️ 11月的關鍵投票:歐洲的政治分裂是否將定調 Eurovision?

歐洲廣播聯盟(EBU)已宣布將於11月舉行特別投票,決定以色列是否能參加2026年比賽。這場投票不僅是技術性決策,更是對歐洲政治立場的表態。

若以色列被排除,可能引發德國等國的反制;若繼續參賽,則可能導致多國抵制。無論結果如何,Eurovision 的藝術性都將被政治所綁架。

🧨 結語:當旋律不再純粹,歐洲的混亂是否已無可挽回?

Eurovision 曾是音樂與文化的慶典,如今卻成為政治立場的戰場。從烏克蘭的勝利到以色列的爭議,從觀眾的熱情到評審的冷漠,這場比賽已不再只是藝術的展演。

歐洲的政治分裂與價值衝突,正透過 Eurovision 映照出來。11月的投票將成為關鍵時刻,決定這場音樂盛會是否能回歸初心,或將永遠被政治所綁架。

讓我們拭目以待,看藝術是否還能在政治的陰影下自由歌唱。